鸣琴三奏

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

【狗崽/15H】猜谜(短篇完结HE)

元宵快乐!参加活动很激动!

谈个恋爱。

打个提醒拉灯了,以免大家摔断腿:P

 

 

 

那对兽足踩在雪地是悄无声息的,但大天狗仍能清楚地感知对方接近。

妖狐在树底停下,等大天狗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才扬扬手中缠线的酒壶,道:“今日大雪,小生温了些酒来与大人共饮。”

于是大天狗扇动翅膀从树上下来,枝叶上的积雪因为被风震动,簌簌落下,有一团打在妖狐头顶的兽耳上,竟把它压弯下去。

那些惯用来讨人喜欢的招数。大天狗看了一眼,转身向庭院飞去,抛下一句“过来吧”在原处。

妖狐抖掉雪跟上去,来到大天狗的府邸中。庭院满地银霜,石案上亦是积了寸许厚。妖狐随着大天狗来到房屋侧缘坐下,这处因有屋檐庇护,所幸没有积雪。

“猜猜这是什么酒?”妖狐把酒壶放在两人中间,解开酒碟的缠线。

“又是让我猜度的把戏,无趣。”

“非也非也,猜度本身非常有趣,是大人猜不出才觉得无趣。”

“是那些花妖予你的?”

“是自酿的。”妖狐拆开了封口,在两个酒碟中各倒了酒。

大天狗接过递来的酒碟,酒香跟着飘过来。盏中酒水清亮无浊,他尝一口,酒液尚有些温度,入喉十分辛辣。

他不由得皱起眉,对这种辣味显得不适应。平日里他更爱饮茶,近来的几次饮酒都是妖狐带来的,但以往他带的都是清甜的花酿果酒。

“这寒天里,喝些烈酒是恰好的,正可抵御寒气。”妖狐见他皱眉,便解释道。

“你是妖怪,还怕冷不成?”大天狗又喝一口,稍微变得适应了。

“虽不怕,总归是能感觉到温度的。”他用一只脚点点廊下雪,留下一个圆润的兽类足印,“还是温热些要好。”

妖狐所言不无道理,大天狗颔首,这酒虽不像以往那些香甜顺滑,但灼过咽喉食道也十分爽利,可谓各有千秋。几口下肚,胸腔就微微温起来,好似文火在慢煮。

妖狐极健谈,就着酒给大天狗讲起近来的趣闻轶事。

大天狗久居在此山中,并不常理会山下人间之事,而妖狐爱极去山外的小城流连,混迹人类之中。往往妖狐带酒来此,都是大天狗听他滔滔不绝,偶尔回应些看法,如此地分完一壶酒。

大天狗自觉对人类之事并无兴趣,听妖狐讲是权当无事时的无奈之举,毕竟人类短暂生命某一段对于他的寿命来说是无异于白驹过隙。每次听妖狐讲完那些事情,拎着酒壶走远,他就不再记得故事的主角姓甚名谁,哪个人又是与谁有情与谁有仇。偶尔他想去回想清楚,想到最后只剩下妖狐离开的背影,左右摇着尾巴,嘴里哼着与上次不同的歌。

妖狐讲了个城里大宅被小鬼捉弄得团团转的故事,但很快还是讲起了可爱的少女。他见大天狗仰头喝下酒碟中的酒,便停下话头放下自己的酒碟,去拿酒壶斟酒,但在倒出一小口酒后,那壶就再倾不出一滴了。

大天狗想,喝完了。他看妖狐晃晃那酒壶,随后就往旁边一甩。“砰”的闷响让他心里一震,好像是被吓了一跳。他这才觉得自己变得迟钝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去抵抗突然觉醒的醉意,然后才去看妖狐。

妖狐也看着他,看了半晌凑过来,冰凉的手指和滚烫的气息一起摸到他脸上,说,这胭脂的颜色真好看。

大天狗觉得有些微醺了,可能是酒意,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比如妖狐近在咫尺的笑意。他抓住那手离远了些:“妖狐,你醉了么?”

妖狐在他面前眨眨眼睛,然后才好像是恍然大悟地坐直回去,说:“嗯?怎么是大天狗大人?还以为是漂亮的小姑娘……”

被抓着的那只手抽了回去,拿起自己的酒碟将还未喝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随着酒碟哐当落地的声音,妖狐也身子一斜歪到大天狗身上。

大天狗扶住他,唤了几声都未得到应答,只有一些听不清内容的词句。他一时间也有些无计可施,心下思索难道这酒竟有如此醉人么。

妖狐在那貌似不安地动起来,左右翻扭着身躯越钻越近,又曲起腿缩成一团。大天狗听到妖狐的声音在说“冷”,同时放到他腿边的一双兽足也确实裹挟着一股寒气直穿过薄层的指贯布料,但呼到脸旁的气息倒是让大天狗觉得灼热。

他站起来,想把妖狐扶到室内去,不料妖狐在他还未站定时突然起身向他扑去。一道劲风瞬时掠过,条件反射的攻击早于大天狗的思考,只来得及做出细微的偏向,余下的仍将妖狐的鬓发削下寸缕。

不轻不重的伤口没有打断妖狐的动作,他已经拥了上来,将大天狗扑在雪地上。深红的血液滴在大天狗脸上,妖狐伸出手指附上去抹开。

“这个颜色也很好看,送给小生爱慕之人……”

“下来。”大天狗打断他,一手抓住了妖狐的手腕。

见手被钳制住了,妖狐露出一个犯难的表情,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俯下身去,竟是用舌尖去舔舐那血迹。

痒极了。

一种莫名的痒麻顿时爬遍了大天狗全身,向麻痹了神经一样让他停下了所有动作,也松懈了所有的力气。

妖狐的身躯紧贴着他,并不冷,反而很烫。然后大天狗又觉得分不清是谁烫了,好像是谁在他胃里擦了点火星似的,将喝下去的那些酒全都引燃了,一直燃烧到神志里去,烧出越来越多深埋的、他自己都未有察觉的不悦。

妖狐舔掉了血迹后又支起上身,在他离开的时候大天狗甚至感觉更加地不悦。妖狐的舌头回味似的划过嘴唇才收回去,大天狗的目光追随着那一小截舌头,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那究竟是从以前就如此艳红还是因为血液。

“你没有醉。”大天狗说。

“您猜呢?”妖狐笑。

“我猜是我醉了。”大天狗说。

“您至少是猜对了一回。”妖狐用尖指甲点在大天狗心口,眼睛直盯着大天狗双眼,“这儿都藏不住了,您那些泛滥的自私。”

“我本来就很自私。”那截纤细的手腕还在大天狗手中,他用力地顺势一扯,妖狐就再度贴上来,与他接吻。

妖狐的舌头上还带着血腥气,大天狗握住妖狐的脸,偏头去吻他脸上的伤口。血流已经停止了,他便将外面的血迹都舔干净,口中还有酒的余味,血液似乎也跟着醉人了。

“怎么您这样的大妖也要吞食无名小妖的血呀?”

“味道不错。”

“还有更好的呢……”

妖狐开始拆解自己的腰带。他的衣物颇为繁杂,动作又故意慢吞吞。大天狗扣住他的领子,稍使了点妖术,就将衣服直直撕开。

一个藏在胸口的小香囊一同被撕裂,风干的花瓣倾洒出来,香味浓郁扑鼻。

“欸呀,可惜了……”妖狐叹了一声。

大天狗翻身将妖狐反压在雪地上,花瓣也转而落在妖狐身上。他敞开的胸口是同他脸一样的毫无血色,躺着就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花。”大天狗用手去拂那些花瓣,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变成抚弄妖狐的身体。

妖狐偏过头将压住的头发撩出来,发饰上的铃铛一同被带动,发出清脆一声响,仿佛是勾魂夺魄的阴冥之音。“在此情此景……”他抬起腿缠住大天狗,“确实不值一提……”

大天狗握住他的兽足,那一小团冰凉的足垫正好抵在他的掌心,竟冷得他产生了疼的错觉。他低头去舔正中那块最为柔软的,直到它变得温热。

“现在你倒是不怕冷。”

足垫是最为敏感的,妖狐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大人应该听说过,欲火焚身……”

抓起一把碎雪在手里用妖力蒸融了,大天狗的手探向妖狐后处。

大雪后的深山杳无人烟,迷雾中那座与山林格格不入的庭院内,铃铛的脆声响了许久。

 

妖狐离开的时候幻化了另一身华服,不知又是在何处扮作翩翩公子时的装束。他的步履比平时慢些,以至于大天狗看他的背影比平时要久些。直到看不到了那惹眼的绒尾,大天狗才转身飞回庭院,耳边仍然回荡着这次妖狐所唱的和歌,以及方才给他的三日之后去赏人间灯会的邀约。

他自认为有着早已不为外物所动的内心,此时却不知心下不断涌出的情绪究竟是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既烦躁又不快,但又兴奋得意,叠在一起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啮甩不脱,像凶狠的拳头不断擂打,像把心盛在瓷罐中隔绝空气闷住。只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因妖狐而起。

他进入屋内静坐下来,不禁反反复复地思索起与妖狐的过往,想凭此找到自己反常的理由。

曾经的小城中频频发生少女神隐的事件,毫无头绪的人们想到了城外那座常有人有去无回的山,至此,一批又一批身怀异术之人进入山中,誓要找出作乱的妖物。

大天狗本就不欢迎人类来此,此番更是不堪其扰。他来到城中,循着妖气找到了那始作俑者,在对方揽着少女出城的时候骤然卷起一阵狂风,将这闹事的狐妖抓走了。

妖狐看清眼前的身影时着实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竟招来那山中最恐怖的大妖,更没想到那大妖竟是如此……绝伦逸群。

“不知小生做了什么事,竟是将大天狗大人您叨扰了?”妖狐不由自主地甩开扇子挡住半截脸,仿佛这样能挡住他狂热的目光。

“你该是最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啊啊,将少女制作成标本,那不过是小生的爱好,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还真是卑劣的爱好。”大天狗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却很是讥讽,“那将阴阳师引至我山中你又作何解释?”

“那仅是愚蠢的误解罢了,小生并没有做什么引导。”妖狐仍然游刃有余地回应他,“况且我听说,那座山凶险无比,此番多折损几个敌人,何乐而不为呢大人?”

“说的甚是好听,无怪乎那么多人类被你骗去。”大天狗冷笑一声,周身渐有厉风流旋,“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是借刀杀人么?本只想告诫你一声,如今看来还是得下手。”

妖狐也觉得事态有些超出意料了,一时也想不出究竟为什么大天狗因为几个人类反而要攻击同为妖的自己——这位大妖虽不暴虐,却也不是什么庇护人类的角色——难道,大天狗竟被阴阳师收服了么?!

妖狐想到这里,顿觉事态凶险,当即服软求饶。然而大天狗听过后并没有改变态度,妖狐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自己还有问题要问。

大天狗便扇动双翼停在空中,双手抱胸等着看妖狐要搞什么把戏。

妖狐张口,问出几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大天狗一一给他回答了,随后妖狐道:“大人,您看看将自己说的连起来呢?”

“放你一马……”

那瞬间妖狐飞快掐个手诀,化成一团雾气一下就窜不见了。大天狗见此,竟是气笑了。妖狐问他的问题是些字谜,让他猜谜之后说出妥协的话,然后借此遁走。

“这种小把戏……”大天狗其实还能捕捉到妖狐所在,要追上也并非难事。他略一思索,觉得已经将自己的目的达到,便没有再追踪下去,振翅飞回山中。

尔后,入山的人渐渐少下去,派出去探听的小妖也回报说没有发生神隐了,就在大天狗近乎要忘记此事时,妖狐竟登门而来。

上回妖狐逃过一劫后,识趣地按捺下爱好,转而去探听大天狗是否与阴阳师缔结了契约。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冷静下来的妖狐只稍微思忖表明白了个中原因——大天狗是恼怒被自己利用了而已。

他忍不住笑出声,大妖的身姿从记忆里钻出来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徘徊,冲动的迷恋疯狂地滋生,以致于他把那些用来绘制标本遗容的白纸都用去描摹脑中大天狗的模样。最后,他决定以登门道歉为名,开始接近大天狗。

自此,妖狐便时常拜访大天狗。他什么都懂一些,口才又极好,任何话题都能与大天狗相谈甚欢,很快便算是交上朋友的关系。他知大天狗喜好风雅,就常投其所好,在来时赠些字画面具,在院落内弈棋煮茶,又或是与大天狗一同编排音律、辩驳俳文,就此越发走近起来。

有一日妖狐来时,庭院内还有另一人正与大天狗在棋局上杀得难舍难分。这是个人类,妖狐不由得好奇起来。他来到旁边看他们下完了一整盘棋,那人类赢了这局,第一时间便看向妖狐。

“观棋不语真君子,大天狗,这应是你所说的妖狐了吧。”

“是他。妖狐,这是源博雅。”大天狗给他介绍到。

两人互打了招呼,妖狐略一作揖,道:“源大人谬赞,小生不过是技艺不精而已,是以只能静看二位博弈。”

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一贯是极讨人喜欢的,源博雅似乎也被他博得好感,转头对大天狗道:“看来真的如你所说,诱骗少女的妖怪也被你带出歪路,挺厉害的。”

“别被他样子骗了,至今还不是与形形色色的女妖暧昧不清,若是他再犯,我经不起你这番夸赞。”

他的语气似乎颇为不善,源博雅有些吃惊,妖狐倒还是笑着:“小生不过是正常的交些朋友罢了,况且,那些可爱的花妖赠我的花酿,不都拿来与大人分享了么?”

“唔,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源博雅附和他,“既然有人家酿的酒喝,可别说这样的话。妖狐,花妖所酿的花酒,是何滋味?”

“小生觉得清甜润口,若是下次有机会,便让源大人也尝尝。”妖狐笑眯眯地回答他,心下断定了源博雅此人颇为迟钝,不足为惧。

 

大天狗回忆至此,竟觉得忘记了那花酿是怎样的“清甜润口”,反而没来由地觉得苦,又像今日所喝的那样辛辣。

三日后,大天狗记着妖狐赏灯会的邀约,收起身后的羽翼,将头发与眼睛都变成如寻常人一般的黑色,换上一身人类常服,来到山外的城中。

大约是个盛会,城中变得非常热闹,街道上人群拥挤,好在大天狗能循着妖气去找。他看到妖狐时,对方还在和买糖果的小姑娘说笑,察觉到大天狗的到来,才帐了结走到大天狗身边。

妖狐也变成人类的样子,收去了狐狸的特征,黑色长发绾在脑后,脸上隐去了妖纹,一时竟有些雌雄莫辩。

他在人类聚集的地方比大天狗要如鱼得水多了,显然经常在人类的活动中浑水摸鱼,大天狗有些不自在,只能跟着妖狐一路逛下去。他看到在街道的两侧都挂着手作的灯笼,下面缀着小小一张写着字谜的纸片。于是他又想起这几日所思索的内容,不禁转头看向妖狐。

“您想猜谜么?”妖狐似乎注意他看这些灯许久了,此时见他转过头便接上话,“那咱们看看吧。”

他们顺着路边走边看灯笼底下的谜题,解了许多了也没有一个能难住他们。

“太简单了。”大天狗对此评价。“不如你钻空子出的谜题。”

“对人类来说这样就很好,您总是很严苛。”妖狐叹一口气,“那么大天狗大人,您看看这个灯笼的谜题怎么解?”

大天狗顺着妖狐的手指看去,一股似有若无的妖力在波动。他伸手拿起纸片,默念那上面的谜题。

那是一个谜题,又是一个答案。

他转过头,妖狐看着他的眼睛里映着暖融融的火光,变成一片波光粼粼的爱意的深潭。

他说:“甚悦。”

妖狐总算露出一个他看得懂的笑容:“小生却之不恭。”

 

 

 

后话

狂热的互相暗恋,也许三天之后就分手了233【不

也算是又挑战了一下正经文风……就是还是写得不太好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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